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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章 傳言四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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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章 傳言四起

瑞王府。

雲滄瀾在院中剛練完一套槍法,坐在院中飲茶。

身前跪著一個人,正細細稟報著程府的情況。

“……那韓桂兒現在已經被京兆尹關押起來,但遲遲未提審。”

雲滄瀾將茶杯放下:

“為何還未提審?”

“京兆尹方大人與暉州知府程荃私交匪淺。”

雲滄瀾身上氣壓低沈:“如此來看,程家真的有問題,”

“殿下英明,前日我們的人已出發去暉州,半個月內,定會將人證都帶回來。”

“寒槍,去備馬車,本王親自去拜訪一趟京兆尹。”

“是,殿下!”寒槍動作利落,往馬廄跑去。

雲滄瀾回到屋裏,貼身服侍的下人忙湊上來為他更衣。

他今日臉色有些差,最近的事情有些古怪。

父皇將世家公子召入宮中為容兒挑選駙馬,他和父皇細細觀察商量,選出來最出挑的三個就是蘇靖遠、程黎還有衛旬。

他們還欲進一步比較,京中關於這三人的傳言就沸沸揚揚了。

父皇將此事交予他去查。

程黎那邊,無端出現個女人帶著孩子,鬧得京城上下都在傳程黎在暉州仗著知府之子的地位,行為不檢點。

蘇靖遠被傳出晦氣纏身。此人命中帶煞,克父克母克兄長,譽國公府的敗落,就是因為他。

而衛旬的傳言就有些尷尬,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。

據說衛旬此人不講衛生,從不洗腳,一雙靴內臭氣熏天,腳氣更是長年不愈。

自從選定這幾人後,雲滄瀾其實暗中派人盯在這幾家府邸附近,觀察動向。

跟著程黎的人,親眼看到了韓桂兒與程黎的拉扯以及那個長得像程黎的幼童,此事並非空穴來風。

盯著譽國公府的人回稟,蘇靖遠成日不出門,天天窩在家給他老母親侍疾。看著這國公府要麽死要麽病要麽失蹤的情況,那傳聞還真不一定是假的。

至於盯著衛府的人,回來說最近衛府的夫人逼著衛旬一天洗三次腳。

衛旬嫌麻煩,嚷嚷著:“男人不洗腳怎麽了?男人就要有男人的味道!”

然後被歸家的衛鞅將軍暴打一通,接著後被捆著丟在浴桶裏。

下人拿絲瓜絡來反覆搓洗,皮都快洗破了。

衛旬的掙紮動靜,連隔壁人家也聽見了。

由此可見,傳聞應該是真的,但衛家在積極改進。

雲滄瀾凝眸沈思。

但無論如何,關於三人的風言風語這個時候傳遍全城,太蹊蹺了,背後有應當推手。

瑞王府離京兆尹不算遠,清早時街上馬車也不多。

不消一刻鐘,寒槍就將馬車飛快地趕到了京兆尹。

得知瑞王來訪,方大人趨步而來恭迎:“微臣拜見瑞王殿下。”

“方大人,近來可好?”雲滄瀾嘴上寒暄著,腳步一刻不停地往裏走。

方大人快步追在旁邊,心裏一個勁打鼓:“多謝瑞王殿下關心,微臣一切都好。不知殿下今日來是為了何事?”

雲滄瀾站在堂前,擡頭見匾額上遒勁有力的大字:

明鏡高懸

他別有意味地望向京兆尹:“來看看方大人這的明鏡。”

方大人有點慌,一時不知如何接話。

“方大人最近似乎頻頻與故友相聚?”雲滄瀾狀似無意問道。

“回殿下,聚過幾次,都是微臣年輕時的故友,敘一敘舊時情誼。”

“舊時情誼?” 雲滄瀾冷笑一聲,猝然變臉,“自何時起,京兆尹的斷案處事也要看暉州知府的臉色了?”

“冤枉啊!殿下,微臣不曾如此。” 方大人當即跪下喊冤,頭上滲出虛汗。

他做官也快二十年了,見到皇上都很自如了,可是打心眼裏怕瑞王。

皇上性子寬和,心大好說話。犯點小錯,皇上也就輕拿輕放。

可瑞王威嚴自重,心思縝密。被瑞王抓了錯,那以後就沒戲了。

“冤枉?那韓桂兒被押來後,為何不提審?”

“這,這實在是因為案件繁多,還沒輪到。”

方大人額頭上滴下汗來。

韓桂兒確實被關押了兩日,因為程荃跟他打了招呼,說好等風頭過去了,再悄悄斷案。

一個鄉野刁婦,泛不起什麽浪花。

可沒想到把瑞王這座大神都給招來了。

要是再拖下去,他頭頂的烏紗帽都得丟了。

“既然瑞王殿下如此關心,微臣今日就審。”

“可,”雲滄瀾說完,並不起身,“現在就審,本王在此處旁聽。”

“是,微臣這就去提人。”

方大人不敢多言一句,麻利地去吩咐衙役把人帶來。

韓桂兒被帶上來的時候,衣裳更臟了,臉也憔悴了些,但一雙眼卻發亮。

自從被衙役帶走,她就一直在等人提審。

當初把她從暉州帶來的人說,她會被送官,然後會有高位者插手她的案子。

在程府門口撒潑只是個引子,最關鍵的一步,是被審時將程家醜惡嘴臉揭開。

她等了幾日,終於等到被提出來。

眼前一個中年官員,兩鬢花白,側邊還坐著一位氣度雍容的年輕男子。

韓桂兒看見雲滄瀾,仿佛見了神仙般,眼睛都轉不動了

“大膽刁婦,姓甚名誰,為何去程家上門訛詐?” 方大人驚堂木一拍,氣勢就上來了。

韓桂兒被肅穆的氛圍嚇得一抖,趕緊低頭:“小、小的並非訛詐,小的叫韓桂兒,幾年前被程家公子占了身子,如今只是來討個公道。”

“你如何會與程家有牽連?”

韓桂兒一五一十將幾年前她與程黎發生的事情說了。

她本就不比京中貴女有教養,再加上這幾年在鄉下聽人粗言粗語的,她講話也不知忌諱,竹筒倒豆子一般不分輕重點地全說了。

“……他當時還拿走了我一件鵝黃的肚兜,說路上解相思……他屁股上有三顆小痣,其中有一顆還是紅的……還有他下面那物件形狀是……”

“夠了!莫要汙言穢語臟了貴人耳朵,往後說!” 方大人將驚堂木拍得響亮。

他斷案也這麽多年了,心知韓桂兒不似撒謊,這回程兄算是栽了個大坑。

他每拍一下驚堂木,都覺得是在程兄送終。。。

韓桂兒接著往後又啰嗦地說了許多程黎離開之後發生的事情:

“……我和念兒過得苦,因此還是決定來尋他。”

方大人又問了她幾個問題,還有一些關鍵的時間點,韓桂兒也都答上來了。

沈默旁聽的雲滄瀾這時開口:

“你一個女子,不會武藝,無親人護送,又帶著幼童,如何從暉州到的京城?”

韓桂兒瑟縮了一下:“我們有些盤纏,路上也曾遇到好心人相助。許是老天爺也看不得這不公道之事,保佑我們母子平安到了京城。”

“上天保佑?”雲滄瀾信不了這種說辭,轉頭便對方大人道:“方大人,還要細細審些。”

“微臣遵命。來人,這刁婦膽敢欺瞞,上刑!”

韓桂兒根本沒見過這等陣仗,慌得往地上砰砰磕頭:

“青天大老爺,饒命啊!小的說,什麽都說!

是有個不認識的人帶我來的京城,還說讓我放心大膽去鬧,讓程黎名聲掃地……”

她沒什麽膽識,什麽都招了個幹凈。

“可小的真的不認識那人,不知道是誰,那人也不讓小的問……”

聽著韓桂兒的敘述,雲滄瀾眸色漸沈。

果然,此事不簡單,背後有人。

可會是誰在設計這一切?

雲滄瀾眼前忽然就浮現出蘇靖遠那張冷白的臉,直覺把他的思緒引到了蘇靖遠身上。

可下一步,理智又讓他清醒過來。

不對,不是他。

若蘇靖遠有這個心思,那必然不會讓於他不利的流言鋪天蓋地地傳開。

更何況,他手下的人緊盯著譽國公府,根本就沒有外人進出,蘇靖遠也只安分在家。

雲滄瀾不由得檢討自己。

什麽事都往蘇靖遠身上聯想,難道,他真的對蘇靖遠偏見太過了?

…………

流言如飛絮,被吹入宮中。

朝陽宮。

小風子繪聲繪色地給雲朝容講著。

映夏甚至親自上場,與小風子演繹程府門口發生的糾葛。

玉嬤嬤和覓春被逗得掩唇,雲朝容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。

“哈哈哈哈……好,繼續說。”

“還有那衛公子,他在府裏……”

小風子表情生動,再一次逗得滿場歡笑。

他來了勁,力圖給大家帶來更多笑聲,於是又講起:

“蘇公子也是慘,滿城都傳他是帶煞的命,克父克母克兄長還不夠,狠起來,連他自己都克……”

小風子講著講著,感到不對勁了。

玉嬤嬤和覓春沒笑,連傻乎乎的映夏也不出聲了。

冷颼颼的眼刀子飛過來,小風子的話卡在喉嚨裏。

哐!

雲朝容一腳踢翻了凳子,面露兇光:

“誰敢欺負本公主的人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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